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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婚姻,她的爱情,她的孩子,全都是恶果,而这恶果不会到此终结,因在一直种,果也会一直结,未来,她的孩子,又会遭受什么样的因果报应?
如果一开始就有人能阻止,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年长者们一派轻松,却没有注意到家中的小辈们的心不在焉,唐俏俏吃饭都险些把饭吃进了鼻子里,陈墨等人也吃得没滋没味。
原本这种事是与他们无关的,因为以前他们说话是没有分量的,没有任何决定作用的,可是现在,每个在场的返祖人都可以投票,所以他们这些小辈也有投票权。
拥有了投票权,就无法不去思考了。
他们想到了正在坐牢的周黔,这位他们曾经都很喜欢的好朋友,好兄弟。他痛苦的根源,其实就来自于强者拥有过度的自由,导致对弱者过度的剥削吧。而他困在这样的家族里,被拉扯着一同往下沉,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家族。
唐俏俏想到了温雨弦,她的白月光,已经破灭的初恋。如果这条规则很早就改变了,犯罪者受到更严厉更全方位的追捕,非法返祖药剂组织可以存在那么多年吗?张丝妙的悲剧还会发生吗?
另一边,那些非返祖家族成员代表们,有人沉默地用着餐,有人在角落里小声打电话。
晚餐时间门在一种沉默的躁动中很快滑过。
人们再次聚集在一起,投票开始了。
“此次投票采用的是匿名形式,现场投票,现场计票。请写好的朋友上前来,将纸条投入这个玻璃箱内。”
每个返祖人都分发了一张白色的纸片,只要写上“是”或者“否”即可。
会议大厅内响起笔尖唰唰的声音,这么会儿功夫,有些人的手心已经湿得笔都有些握不住了。
渐渐有人停笔,但是第一个总是特别的,一时间门没有人站起身去投票。好一会儿,才有人猛地起身走了出来。
所有人转头看去,竟是白家那位大小姐白心然。
唐俏俏紧随其后站起身,甩着双马尾下去飞快将纸条塞进了箱子里,好像那张纸条是什么烫手山芋一般。
越来越多人起身,玻璃箱内纸条一点点多了起来。
而随着纸条越多,总统的心跳就越快,难以抑制的紧张感让她拳头握了又握,正好景姵也走下来投票,两人目光再次接触。
“既然政府决定,会导致返祖家族反扑,那么为什么不让他们自己做决定呢?”女厕里,那个少女这么跟她说。
“他们自己做决定?你的意思是?”
“今天来的所有返祖人代表,返祖家族、民间门返祖人互助组织、返祖人商业组织、返祖人慈善组织……几乎代表着全国上下所有返祖人的意志,为什么不让他们投票决定呢?为什么就认为他们是一体的呢?”
“可是在会议上,他们确实是站在一起的。”
“或许有些人不善言辞,或许有些人只能明哲保身,或许有些人顾虑得比较多,或许有人是根本没有表达的机会呢?我想每一代人眼中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东西,有些人会永远留在过去无法脱身,可是也会有人可以毅然摆脱过去,走进新时代呢。”
返祖家族已经困扰了政府很多很多年,每一次试图推进,都会遭到强力阻拦,因此在返祖家族存在感如此强烈的情况下,难免会忽视掉那零散的,民间门返祖人团体。
这些民间门返祖人团体都是由没有加入返祖家族的“个体户”返祖人聚集而成的,大大小小也有一定的规模,基本上每一个个体返祖人都会加入一个两个团体中,毕竟他们需要这样的集体来进行社交和互相帮助。
但是这些民间门返祖人组织一直不怎么发声,看起来就像是以各大返祖家族马首是瞻。就像今天的这场会议上,一个白天的争论,他们都基本上是沉默听着的,像是早就跟返祖家族说好了一样,很难让人不把他们想成一个整体。
景姵的话让她惊醒,但是她内心也充满疑惑。尤其是她心里算着数,现场拥有投票权的313位返祖人,其中民间门团体组织代表只有100位,剩下的213位全是返祖家族的成员,假设民间门团体代表全都投了“是”,也还差57票才能通过。
最后一个人将票塞进了玻璃箱内,投票结束了。
一时间门紧张的气氛笼罩了全场。
景姵舔了舔嘴唇。
她也不知道投票结果会如何,毕竟原著里没有这场投票,不如说原著里根本没有这场漫长的会议,109号泡泡被撕裂后,在全国人民铺天盖地的怨愤中,政府只能取缔《返祖人管理条例》。
所以虽然她通过全文各种细节的搜索分析,以及自己写作时的倾向,知道这场投票是可以赌一把的,可是能不能赌赢呢?
楚栩生从粉色的保温杯里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景姵微笑接过,见龙意明紧张得满头是汗,叫楚栩生也给他倒了一杯。
龙意明是个哑炮,不是真正的返祖人,所以没有投票权。
另一个虽然也是返祖家族成员,但并没有投票权的江清则平静很多,他心里已经知道答案,镜片下的凤眸满是嘲讽,不明白有什么需要紧张的,没看到返祖家族这些人那轻松自得的神态吗。
进入唱票环节。
两位官员,一位负责计数,一位负责唱票。景姵一看这两人,好家伙,正好是莫唯唯告诉她的两个组织钉子,让他们来唱票,不出事才奇怪。
于是给不久前存入手机的号码发了条短信。
总统阁下收到短信,心中诧异,面上不显,只是随口道:“为了确保公正,就由裘司长和返祖家族那边派来的代表上前来监察吧。”
两个官员一愣,眼底闪过异样,心里有鬼,被裘法盯着,额头不禁冒出了些许细汗,更别提敢动什么手脚了。好在应该也没有需要动什么手脚,投票结果,不是稳稳的吗?
官员从玻璃箱内拿出第一张纸条,打开:“否。”
另一个官员在计数板上画下一横。
第二张纸条:“否。”
第三张:“否。”
第四张打开,唱票人员一愣,一秒后才说:“是。”
“哪个白痴?把‘否’的意思当成了‘是’吗?‘是’是支持政府修改第一条,‘否’才是反对!”有人骂道。
然而一两张三四张的时候,他们还可以这样想,当越来越多张出现,计数板上的“正”字两边呈现你追我赶趋势的时候,他们就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他们之中,居然有这样的思想叛徒,居然支持政府的改动,为什么?!旧时代的人无法理解,感到愤怒,感到郁闷,他们拳头紧攥,目光梭巡过四周,像是想要揪出投票的人是谁。可因为投票是匿名的,每张纸条都一样,只要没人站出来说,实在是很难知道是谁投出了支持票。
很快,支持票达到了120,反对票达到134。
玻璃箱内只剩下薄薄一层还未唱的票。
领导人们在刚刚看到支持票超过100票的时候,意识到返祖家族中也有人支持这项改革而喜悦的情绪,再次化为了紧张。
返祖家族这边也不复先前的轻松愉快,每个都无法抑制地紧张了起来,江清的神经也在不知不觉中紧紧绷起。
他没有想到,结果居然会是这样,支持票非但不是一个可怜兮兮的数字,甚至还超过了一百票。
而那些投了支持票的民间门返祖人团体代表们同样没有想到,他们虽然都投了支持票,但是他们的数量与返祖家族毕竟相差悬殊,他们投出这一票,只是为了表达内心积攒已久的愤怒,以及对政府的支持,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个数字。难以置信,返祖家族里,居然也有人支持吗?
“是。”
“否。”
“否。”
“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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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147
148:150
156:156
随着气氛的白热化,票数打平,玻璃箱内,只剩下最后一张纸条。最后一票,决定胜负。
每一根弦都绷至最紧,空气安静如鸡,落针可闻。唱票人员拿起那张纸的手都在发抖。
唐俏俏紧张到抓着双马尾捂住自己的脸,趴在桌面上,双腿不停抖。
纸条打开,黑色的字体映入眼帘,唱票人员嘴巴动了动,在裘法的监视下,凤家家主血红的注视下,最终有些干涩地出声:“最后一票,支持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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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姵双手交握支着下巴,嘴角微微扬起,像疯狂的赌徒露出得胜的微笑。
江清瞪大眼睛,表情僵住。
远在另一个地方,全程跟会的组织高层哑然失声,全场静默。
“不可能!!”在一片静默中,一个返祖家族的长老猛地站起身,情绪激烈,返祖之力涌动,一下就拍碎了桌面,“这不可能!荒谬!你们看看这可能吗?一定有人搞鬼!”
“没错!卑鄙小人,竟敢用这种方法,你们当我们傻吗?”
“一定有问题!我们不接受!”
几个失去理智的激进分子大吵大嚷,有人还直接冲了下去,不知道是想掀翻投票箱还是毁掉那些票,下一瞬间门就整个人飞了出去,砸在了墙上,并且深陷其中,歪着头吐了一口血。
裘法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众人。
恐怖的威压弥漫开,激进分子们火热的脑袋被浇了一盆冷水,终于有些理智回归,怒视着裘法,唇瓣剧烈颤抖,却不敢再越雷池。
“都闭嘴!你们在怀疑我眼瞎吗?”作为返祖家族代表跟裘法一起监督唱票的是凤家家主,凤家是如今的四象之首,返祖家族中的第一大家族,这种怀疑也是在怀疑他的实力,能让政府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成功,他名声还要不要了?
“可是这票数!”忽然间门,想到了什么,很多人尖锐如刀的目光都看向了那边像一群透明人一样的返祖人民间门团体,“是你们!你们投了支持票?!”
政府确实没有造假的话,就是他们中真的出现了叛徒。
“我们是投了支持票。”其中一个代表淡淡出声。
“为什么!你们疯了吗!”
“我们就投了,关你们屁事!”有人激动地站起身,浑身都在抖:“我们不是你们的奴才,少在那里指手画脚!”
“老天有眼才让我们赢了!”
他们的反应却出乎返祖家族的意料,明明都是返祖人,他们却对属于他们的特权表现出了强烈的厌恶。也叫政府这边很是惊讶。
“《返祖人管理条例》一直以来,只是你们返祖家族的管理条例,我们不需要它。”那道淡淡的声音又说。
强者剥削弱者的时候,自然不会特意去划分弱者的等级,剥削了就剥削了,欺辱了就欺辱了,管你是谁,反正比他们弱。
所以他们这些不愿意加入返祖家族成为别人的附属品,为别人卖命的个体返祖人,这么多年里也没少受返祖家族的欺压。有些返祖家族为了得到他们的返祖基因,还会使出各种卑鄙下流恶心人的手段。
只是以前他们没有机会说,也不敢说,但是这次不一样,匿名投票,政府撑腰,结果还赢了,返祖家族一手遮天的日子已经过去,谁还怕谁呢?
“你们也不必这么愤怒,我们这100人都投了支持票,那剩下的57票谁投的呢?”
这一句话,叫即将爆发的火山骤然熄火,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身边的族人,不敢相信身边的家人中有人背刺了他们。
他们愤怒,还有颓败与迷茫。:,,